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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应如是

如故的是那折扇玄衣,远山青。

我自是到不了神州南,江陵两岸,云情雨意吹不到玉门关,胡琴塞上一曲拨弹,羌笛唇畔声入,这秋景凄凄,恐是春风留不住。

飒飒风野无常,我也许是个败将,却又不止是个败将。我是血泊里挣扎的白马,是深没石棱中的断箭,是大漠天边染尽的残霞。是拿不下楼兰,灭不了匈奴的羸弱将军……

但我唯独不愿看着自己的国土一点点沦陷。

我似乎还记得一个姑娘,对我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生得一副惊艳的异域骨,眼角泪痣勾人,棕瞳深邃似弓月的清辉,身着灰旧玄衣,青丝凌乱,有江南水乡里女子的温婉,又隐隐有异域的狂野和傲气。

“等你凯旋归来,带我回江南。”她对我说的这句话,我记了好久好久。

初逢是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西域一战失利,大部兵马撤回营,只身带着十余残兵,拖着疲惫的身躯彳亍许久。矮崖边一瞥,那女子以泪洗面,竹簪已断,沾染暗红色的土壤,玄衣之上满是灰尘,看不出原本鲜艳的颜色,泪眼迷离。

一瞥甚是揪心,再细端详竟觉面庞又些熟悉,听到铮铮铁蹄踏过,她惊起回头,看向我这边的眼神先是惶恐,但看到大汉的旗帜时,又闪过了一丝短暂的喜悦,眼神与我对上的那一刹那,她躲闪了,随后将身子藏在了岩石后,我摇摇头,踏着黄沙远去。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终于与大部队会合,那一夜,我是如此的难忘。传下圣旨,朝廷命我们休战,明日令将军携几名随从代表大汉前去讲和,营中战士们的眼角溢满悲伤,吹起羌笛奏起胡琴,旋律低沉忧伤,黄沙被风卷起,风声随着芦管声萧萧,这无边的大漠,容不下一颗向往和平与战胜的心。

有恨,恨我无能战胜西域猖狂的外族军队;有恨,恨朝廷懦弱不敢殊死一战,未能誓死捍卫边疆的国民与领土。

翌日,我与几位战士来到了匈奴的宫殿前。还未进大门,撞见了昨日沙漠边的那位姑娘,穿着打扮与那日甚是不同,一身丝绸显得雍容华贵,靛青与绛红相间,脸上也化了异域风浓厚的妆容。

我哽咽,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但她却先开了口,眼眸闪动晶莹泪光,眼眶微红,她让我一定要收复边疆,一定要拿下匈奴,她跟我诉说她的思乡之苦,和她的无奈与悲恸……

终是以接近于投降的方式换来的短暂的和平,送去的贡品,就如同鏖战半月流的血汗样浪费。我望着正殿里匈奴首领的跋扈与嚣张,和他身旁那姑娘似机械般冷漠的表情,我还是悔恨。

我恨,我很想掏出匕首刺去,很想了结这侮辱式的求和,但我又怕,怕搭上身旁几十余战士的性命,怕搭上大汉的名誉,怕摧毁这苟求来的短暂和平,内心无数次的反抗还是救不了当今。

垂头丧气回到故土,君王面无表情,我心里百味杂陈,梦里时不时还会遇见那姑娘,在沙漠边,在宫殿前,在军营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自己想回家。再也没有去征战过西域,就在朝廷频繁讨好外族的这十余年里,在百姓不衰不兴的生活里浑浑噩噩。

大小战役依旧不断,我也从一个被他们称年少有为的将军成了一个中年老将,心里的空缺还是多年前的西域。

战争的号角又一次吹响,匈奴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偷袭了中原。我叹了一声气,骑着经百战而瘦弱不堪的那匹战马抵挡在了城门前,眼前是飞旋的万支毒箭,我还是没能逃过其中一支,应声而从马上跌落。

黄沙飞扬,我眼睁睁看着城门被攻破,直到我的意识全无。我还是恨,终究没能带那姑娘逃离西域,也没能救回同她一样身困异乡的人民,终究没有守护住自己的国土,终究没有了结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夙愿。

身在乱世,颠沛流离,我没有体验过风花雪月的浪漫,没有仔细推敲过诗词歌赋内涵,没能守护故国——这最后的牵挂,唯独不慎摔下马,嗔怪着何以为家?

“我敬盛世灼灼风华。”(文/寻忱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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