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横流,岁月成碑
涛哥挣米 好文天地 2021.09.27
我是一个喜欢看星星的人。
但城市里的星空是少见的,即使偶尔能掇着一两点光芒,也要默立一刹,辨一下是否为赶路的客机。答案常是肯定的,便又兀自低头赶路,有时也自嘲般地摇摇头,却不知究竟是嘲己,还是嘲这城市的夜空。
可若静立良久,那光点未动,侧耳细听,也未闻轰鸣,便如陶潜“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般,可为欣喜。又继续默立着,只是心绪早已飞往星光之所在,去畅想它的一生、它的故事、它的沧桑。
凛凛然刺骨寒风中,那颗橘黄色的星已出现了好些时日了。从我看见它的那天起,它便似乎每日都上挪一些,虽然大抵是错觉,但我更愿意相信它也在追寻。追寻什么呢?或许是同伴。在它的以千万年为计数的生命中,太多的时间是自己走过。
几千余载,弹指一挥罢;几万余年,一呼一吸罢,我们眼中那些似乎能直抵末日的纪年,于它并不比自己打个盹更长久。毫无疑问,它是孤独的,几十光年,几百、几千光年外的那颗也同样孤独,于是构成孤独的星云,又由孤独的星云展成整个孤独的宇宙。如此倒退,却似乎下至一个尘埃也孤独,我亦孤独。
“我孤独吗?”我问,想了想,又补问“我不孤独吗?”或许不孤独,毕竟身边人来人往,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有身着校服的同学,还有些许喧嚣。但我又不孤独吗?比如在人流中,只有我一个人停在一边,看星星,想问题……
我挥挥手,似乎要赶走什么东西。恒星或许不孤独,宇宙不孤独,我也不孤独,毕竟所谓“毫无疑问”,也从来是主观,“夏虫不可语于冰者”,人也不可语星河,乃至时间、空间、科学中的哲学,又叫人懊恼地很,或许它们离得很近,或许它们可以交流,或许它们想得更远,想到宇宙的坍塌,无论何处,也都将归于一个体积无限小的奇点,也就不觉得孤独。
但寿命让人的目光放不了那样长远,只关心自己这一世,这一代,仿佛自己余舟一芥的无边无际无着落,只好摸索些特有也特长的情感来,甭管是什么,也是一种慰藉。岁月在人身上放下一块又一块石碑,直至再也撑不住,碑数也成了定数,感情自是虚无。
我终于看到那颗星幻化成星海,1⃣️某种不可名状的方式流动,说不清是怎样的,但只觉得那像时间与岁月,成碑的岁月。(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