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塞上,草如织
涛哥挣米 好文天地 2021.03.06
我曾梦想在初春睡去,在倦鸟终于开始高歌不愿停歇,在骄阳正好甚至连晚霞也微醺的时节里,没人回头没人在意,我就这样睡去,不再苏醒。
初春到底是寂寥的,对于少年尤甚。
万物皆无真正苏醒,于是一切都是半睡半醒的荼靡,南方的树木是早已吐出了一丝浅浅的绿,却仍是光秃的,似还留着冬日最后的倔强。河流本便不会冻上,如今也不过是疏懒的流着,带有一丝浅浅的不悦。
就在这样的时节里,这样的岁月里,那个叫星星的女孩,就真如夜天里猛然亮起,闪耀了一整片荒芜的明星一般贸贸然的闯入了我的世界。
她举着随地捡来的丫叉,在老旧的掉漆的墙上涂画,她写的是一句诗,碧草红豆塞上诗。
当时每日只被老师逼着念床前明月光的我并没有听过这句诗,问她,她却只是笑,从未回答过我。
每一场以为永远不会苏醒的安眠却总会迎来那个可以叫醒你的人。
她带我看初开的蓓蕾,看刚刚开始翩跹的蝴蝶,春日夜晚撒下的月光都是清冷的,但映在湖面上,显出那藻芜的微红时却又是甜腻的。
那年甚至连忧愁也不知道为何物,却爱叫嚣着感叹孤独的我,在看到满目春光之时,第一次感叹道,今年的春日真美。
星星到底来自于春,美好到底也是短暂的。后来她走了,离开了,我却再也未曾睡去过。
后来的我目睹着梦里梦外的花落,看着一朝春雨之后落红满径,也曾于南方水乡的小巷听闻过不知是不是错误的卖杏花之声,在桥上看过风景,也被当做风景,却再也未曾见到与她一般的女孩。
多年以后我终于长大,长大到终于不用再念叨着举头望明月,我也终于知道了那句诗。
古来道相思,碧草红豆塞上诗,而今塞上,草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