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行并序

伦理百学无可继，三纲五常鲜有习。吾尝苦叹苍天将死，中华万疆千史万劫难复。

凡此同予悲者，焚膏继晷以穷学，庶几入仕以经济，亦难相抵礼崩乐坏兮天亡之理。固已存于浊世，赍志而没，弗如结义同道良友几许，酣畅觥筹几盏，瘞骨则安。

惨绿之年，遇君有幸，几世难得之友。古曰：“倾盖如故”虽稍过之，未尝不可。与众然娥眉粉黛相较，汝不蔓不枝亦亭亭净植，孑然兮！孑然兮！吾实崇仰亦为思服。

逢友“及笄”嘉年，吾奉幸以庆，故承仿《琵琶行》作此拙著呈上，寄玉壶一片，希冀以之聊表寸心，期以君悦。因为长句，歌以赠之，凡六百一十六言。

庠序楼阁书声错，北风棂外寒彻彻。负箧曳屣倾师谈，学思经传久无阑。倦不将憩胼胝结，结时茕茕度夤夜。

鱼破云影柳拂风，花逐水流月盈空。蛩鸣岩罅扶光赤，风吟竹梢清厅室。年少不羁少年志，少年不爱年少时。舞象年华不知非，负罪引慝德下缒。

吉星枉照不才郎，锦瑟弦弦愁情伤。搦管不再正塾堂，如云胜友殊途将。本笑此生无佳运，偶幸觅得张芮君。良缘得识手足友，画桥轻舞鲛绡袖。

闻音如涧清袅袅，睹颜如仙赧娇娇。姿似娥媌舞天端，步若美姬红颜欢。相交片语饮其意，如予酒醉花痴忆。闲谈知其往昔日，哀极难言心腹炽。

烛煌烁烁灼影只，泣涕涟涟淹悲事。家中苦楚何人诉，难咽不语舌尖处。辞天倚地伴梓沐，春去秋来雅情度。凡尘俗绪悄无言，听任悲风肆虐寒。

含衣拂袖缦立中，呼尔初识艳姣容。自言以为吾已去，莞尔薄纱玉颜述。聊赠拙作笑谈中，神怡辞谢心怦怵。婥约掠影予篇服，宛若灵泽驱寒露。

大瘟蔓袭神州土，可怜琦约无所赴。经年此去哀连连，玄英寒诉膺中苦。甚者及笄嘉年迫，天灾复降万祸阻。本似春宵诞辰庆，如今徒望生辰负。

在此予对佳人意，亦幸庆怜柔情母。文德皇后堂前舞，汝必若其贤内助。三生有幸得遇汝，夜深思服白榆数。往日予定琼筵宴，来岁必补盛世年。

我闻其苦已叹息，又误此事重唧唧。及笄生辰戏佳人，嘉庆逢时赠语迟。我从今年转塾堂，心渍悲常透骨伤。师者弃我若敝屣，众人嫉我如豺狼。

万事悲秋孰可梦，世浊羁途孤闻笙。其间有闻巾帼惠，夜深忽梦忆君名。君若寒梅贞亦清，又似池荷香且婷。缘起花落夕阳暮，生辰有幸寄深情。

莫言世间无情愫，怦然心动为君倾。苍天哪懂我钟意，为君翻作《佳人行》。

望君阅毕明我意，莫叹阑珊人欲离。熙熙良人何处逢，寤寐思苦皆哀泣。不知泣下谁最多？为君情起衣衫湿。（文/葛晟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