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拙而诚，行巧则易

“世界上有一条大河特别汹涌，淹死了许多人。这条河叫‘聪明’。”刘震云先生句句箴言历历在目。当自恃聪明的假面覆盖之时，或许就是双眼被蒙蔽之时。

当代社会中这样的“盲”人不在少数，一双真正能视物的眼睛却充满了对物欲的渴求与盲目追求，企图用“混水摸鱼”的捷径来摘得权利的通天塔。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众人头顶，不禁试问：真挚而笨拙的初心真是遥不可及的吗？真是如桃花源般不复存吗？

我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拙”当然不是木讷，不是蠢笨，不是徒劳无功，而是由内心深处生长出的对于精益求精的疯魔般执着与赤忱和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中对于本我和本心的坚守。杨振宁先生所说的“做科研要‘宁拙毋巧’”便是如此。

在诱惑催化剂的加速下，心与我在化学键的不断断裂下隐于尘土之下，多少人可曾记得：《我在故宫修文物》里“技艺容不得欺骗，技艺里没有捷径”的大国工匠，于古物墨香中渡全部的生命；多少人又可曾记得：用60年的青春年华嫁给地质学的中国星张弥曼院士，于中国古生物学燃将烬的人生；又可曾记得在每个没有在双十起舞的日子，叹生命之辜负？

或许，“拙”之本心于我们从来并不遥远，在每次“躺平”，“摆烂”的调侃与自嘲后，又重新凝聚生命的火焰在学习或工作中释放能量，以心灵中的真挚为核辐射着无限的光芒。

诚然，“巧干能捕雄狮，蛮干难捉蟋蟀”，“拙”之本心故好，但要缺失了以“巧”化繁重于精简的方法论，便又限制了原本广阔的施展天地。当汽车由四缸驱动变为八缸甚至十二缸驱动，带来了性能与速度的双重提升，但物极必反，随之而来的是油费的上涨。

换言之，在保守“拙”之本心下，应将这种脚踏实地的态度与巧妙灵活的变通之法有机结合起来。且看神舟十三号飞天之路，千千万万航天人从青丝到白发，从戈壁深处到浩瀚宇宙，守热爱拼搏之拙心，践团结一致之巧智。在“拙”与“巧”的相伴相生中，迸发了中国航天的浩瀚星辰。“拙”与“巧”之间从来不是相互对抗的矛与盾，而是相互攀缘的藤蔓在扶持下向天空生长。

由此观之，“拙干”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气，“巧干”也不是自作聪明走捷径的侥幸。唯有将“拙干”与“巧干”融为一体，在保持赤诚踏实的处世态度下，学会思考，学会运用巧智，不陷于钻牛角尖的下沉漩涡中，不困于在人生“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死胡同中，而是获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

心拙而诚，行巧而易。唯愿我们都能保持拙诚之本心，拥有巧易之方法。（文/son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