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个数字

“滴答，滴答……”循环往复的声音响了又响，在寂静的夜，似乎是无声的哽咽，最终，咔嚓一声，指针指到了12，我知道，我手中的时间，又漏了一天。

“叮铃铃……”早晨的闹钟响起，标志着一天的开始。七点半读书，十二点吃饭，两点午睡起床，六点半放学 ，如此，周而复此，循环往复，时间坐标精准的构造了生活。可我还想问，时间是什么？

我想时间是太阳投射到日晷刻盘上的一缕光线，是钟表时针与分针构成的一个角度，是电子屏幕上精准计算的一个数字。时间被量化，时间是一个精准的数字，可我又常常感觉，时间不只是数字。

我曾种下一棵白菜花，绿梗黄花，很是可爱，我看着它长大。黄昏的时候，窗外的余晖从不吝啬，从窗户洋洋洒洒跑进来，照遍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于是那棵小小白菜花，便在落日下长大；天色再晚一些，变成蓝的发紫的紫色，温柔的风把天空熨平，也融化了窗，于是那棵小小白菜花，便在晚风吹拂下生长。偶尔感慨时间太快，来不及慢慢看它，可时间早已在它生长的躯体上留下了摩擦的痕迹。后来它慢慢长大，时间又转移到了它的影子下。时间在哪，它从不回答。

我也曾推开门进入布满灰尘的老家。记得有一个很好的伙伴，我们生活在夏日的喧嚣炎热下。那时夏日泛着酸梅汤的味道与咕咚的声响，外环路上机车的声音总是闹得人心痒痒，我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去村头的小卖部，那里有个很严肃的小老头，都成了记忆的故乡。

我们爱玩的木头人游戏葬在了无花的果树下，慢慢地对幼稚的追跑再也不提，开始书写少女的心事与一些听不懂的烦心话。再后来是时间抱着我在火红的山岗跳舞，我看到我的老屋连带着我的童年被烧毁了，只剩下破烂的墙纸与撬开的地板，以及小时候被藏起来的画。

时间是什么，是万马奔腾 ，是流水遄急，总之，一切都被冲刷。

我又曾用老物件记下时间对我说的话。翻出以前的摘抄本 ，我只看到了“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我看不懂，我只想来要去种花；我又翻出了老旧的留声机，它发出的声音太沙哑，但我好像听到斑驳的光影与墙壁的摩擦 ，一会儿又什么也听不到了，或许时间太快，它太旧了吧；我又翻出了电子钟，是崭新的，35分，35分07秒，35分48秒，36分……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时间的运转紧紧抓住我的心脏，我喘不过气来。绽放的秋菊，伟岸的青山，变动极快的数字，珍珠般的嘉年华，告诉我，时间，真的只是个数字吗？

从庄严的夜敲出一个口子，尘世静静流淌，我与时间相对而坐，讨要一万年不坠落的雪色。时间逐渐实态化，花铃依然暗哑，可我突然明白，时间不只是个数字。

时间在哪，它就在我们身后，无形，无声，可看空气中那极其微小的粒子，就能看到时间在流淌，它是威严的宣判，却又难测多变。

“我们看不到粒子，也看不到时间。”（文/明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