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的呐喊

天色匆匆茫茫就落了一个日，那颗太阳也未曾停留就下了山，落日绕过海平面缓缓坠入大海，让那份金灿灿的黄短暂地停留在海面，一晃眼就到了傍晚。我和爸妈踩在柔软的滩，戏着海边软软卷来的浪，看着它慢慢退潮。海风也轻轻地刮来咸腥。

爸爸用一粒火星子燃着了木条，飞升起一条苗来。他用一条竹签串起一条鱼，火苗在鱼身上跳舞，好像月亮的小尖尖在临近夜晚的海面上翻腾。

火焰扑腾燃烧着，油在鱼身上泛起亮光，而我等不及了，一把将其抢过就急忙来了一口，没想到弹滑的鱼肉迸溅出滚烫的油汁，顺着食道，把我的胃烫了个一遍，母亲却调侃道：“真是个小馋猫。”

等我解决完这条鲜美的鱼后，我起了个坏主意，将它丢入大海，渴求海能将它吞噬。正等我执行这个行为之时，母亲出来阻止了我，父亲见状也想要“收拾”我一顿来以此教育我。而母亲却一言不发，将我带到了一个地方。

我朝着母亲指的方向望去，一位老人佝偻着腰，在海岸边上拾荒，腿脚似乎不太方便，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拖着巨大的蛇皮袋，他的身后已经明亮干净，但他的身前依然是一望无际的人们遗留下来的垃圾。

这些垃圾似乎在这岸边肆无忌惮地闹起来了，有的被遗留下来了好几天，散发着恶臭，散乱在各处；而有的被海浪卷起，慢慢地往大海深处涌去，被卷入漩涡，沉入海底。

天色越来越危险了，可老人的工作任然任重道远，妈妈一言不发，就让我在那边看着。我看着越来越多的塑料袋、易拉罐被一点点小浪花带入海面，即使那些浪的初衷是将它们驱逐，但也无能为力了；我看着越来越多的垃圾浮现在海岸边，人们刚吃剩下的、对岸飘过来的、已经遗留很久的，一个一个都在猖狂着肆虐环境。

我不知道海边的风为什么是咸腥的，我只知道他和那些恶臭的剩汤寡水太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垃圾出现在海岸边，我只知道就在刚刚我也想要产生这一点小小的垃圾。

我眺望过海面，月光涣散的地方一只鱼的尸体被套弄上一只塑料袋，它似乎在无声地呐喊，嘶哑着自己的无辜；海边的那堆苟延残喘却疯狂蔓延的垃圾，他们似乎也在无声地呐喊，咆哮着他们无家可归；海浪渐渐地猛烈，似乎大海也在无声地呐喊，埋怨着人们的行为。

我好像什么都看见了，又似乎什么也看不见，我只不过是想随手丢一根竹签，或者说我只不过看到了一个拾荒老人。但是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们都失聪了，我们听不见海岸的呐喊，我们听不见环境的呐喊。

“没有一个清洁的环境，再优裕的生活条件也无意义。”（文/陈戮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