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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一纸雪花邀约

二月雪是顶少见的。

所以我对你咚咚敲门以今日下雪的名义吵醒我孱弱梦境的行为表示深切谴责。

尽管我表现出了十分的不置一信,但你依旧坚持不懈、孜孜不倦地向我灌输错误的观念。最终你获得这场无谓纷争的胜利,成功把我连拖带拉地下了楼。我懒懒地睁开眼,温莽撞进眸中的却是一个被雪的世界。

“没,骗,你。”你递给我一个强作委屈但难掩得意的神色。

如我一般内陆根性的城市居民早已被季节的概念驯化,自持已将朝九晚五式的气候变化了然于心,可今年四季偏生不循规蹈矩地走:处暑过后是为期一月的暖季,立春日后第三天下了大雪。

22年的初雪怯怯地飘了一会就偃旗息鼓,第二天又适逢一个艳阳天,将薄积雪悉数烧尽。所以我相信今日是所有对雪念念不忘者收到的盛大回响。

指尖伸向前够到一朵转瞬即逝的雪花,最后徒留一星半点的冷水光,瞬息的恍惚中想起好些过去。

于是我看到向前延伸的雪脚印越来越小,我走回七岁的我。

那时我是顶爱下雪的,一遍遍地觉得雪过的小城是最不过可爱新奇的。

斜刮雪如梅花细碎的瓣子轻轻叩着小窗,我停了手中正写的大字,乱七八糟地想我与那位大诗人准是不和,“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我是明知是雪,偏生觉得也沁着冷香。小窗所收容的一小角雪景终究还是太狭隘,于是我又兴冲冲地跑出门,竭力地想与来自四面八方的雪无限接近。

接一纸雪花邀约

矗立了几十年的老树,枝枝叶叶都铺满层层叠叠的琼雪,站在树底下,捂着眼睛一顿一顿地看相互辉映的浅光与冰雪,心静得不可思议,时光似乎能够在这一刻悄然凝滞。是梨花早开了三个月,舒舒然然地一路从千树万树旁逸斜出的枝桠直开到千门万户倾斜的屋脊,连从一竿牵至另一竿的电线谱上都立住一线的春花。视野中,一脉远山带上些雪色,安安静静地绣自己将至的春光,一泊镜湖偃息了无刻不有的叮叮咚咚声,此刻恰有惊雀一前一后掠过我。

我喜欢踩着雪走。每走一步,陷在深深浅浅的雪中,伴随吱吱呀呀的声音,留下一串一串脚印。每一步都能听到回响,都能证明曾经存在的痕迹,在这时,充沛性灵的是生命的绵足感。真的很美,不是吗?有时我会俯身看归乡车辆呼啸而过碾出的深深雪辙,它们都那么坚决地向前延伸,没有丝毫犹豫,从远方延伸到故乡,又好像无止无尽,我无端觉得又有些恐惧,急得快哭出来。

还好你没给我太长时间让情绪发酵。白墙那边你遥遥地喊我,陡然回神,我回应你的游戏邀约。你躲在树后倒数,我眯着眼在雪中搜寻,红砖垒起的墙角被我认定为绝佳掩藏地。尽量沿着屋檐下没积雪的空地走,又没走几步,就踩一踩旁边的雪。生怕你找不到我。可是你好傻,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发现我,把砖缝中溢出的青苔都看厌后,准备去找你。转身一刻,你又像蓄谋很久地从旁边跳出来,“找到你啦!”当然,我一点都没承认勇敢的我有被吓到。

骤然下起大雪。我拉着你乘雪跑回我家。外婆早已将炭火备好,半是无可奈何半是怜爱地帮我们拍落身上的雪。我们围坐在暖炉旁,手中捧着外婆煮的热粥,上面漂着可爱的吸足水的红枣。并不急于吃,暖暖手是极好的。氤氲的热气那边,是外婆又开始以“小孩子啊”开头的絮絮叨叨……

“嘭!”雪球碰上棉衣顷刻碎成雪屑,雪过之处溅开深浅两色。“嗨,下雪了。”你努力地拉下层层团着的碎花围巾,冲我喊道。

思绪回拢。我将手别在身后,悄悄抓了一把雪,捏好,再回敬你一个报复性质的小雪球。好巧不巧,擦着你衣襟而过。你笑我,我也没来由地肆意尽情地笑。

“下雪了。”

重复着毫无意义又显莫名其妙的话。借着片刻沉默,安静地望着彼此的眉眼,密雪依旧不懈地飘飞,陷落一二朵于你发梢,在你的瞳孔中倒映的小小我也一定是这般模样。终于我们又迎得一刻心意相通式的朗声欢笑。

你说,这是不是“今生也算共白头”。

笑着笑着,又有着像从灵魂余烬中捡出的依旧温存的感动。(文/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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